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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能尝出15美元和150美元的葡萄酒在口感上差别吗?葡萄酒的乐趣在于这样一种客观的体验,准确的说葡萄酒品鉴并不是一门精确的科学。在最近一次去帕索罗布尔斯(Paso Robles)的旅途中,我直面了自己的缺点,也发现了葡萄酒的不为人知的真相:品尝的感觉大部分在我们的脑海里而不是在酒里。我是与一群可爱的葡萄酒记者一起旅行的,我们每个人都有品酒经验。在Still Waters酒庄品酒时,庄主给我们倒了两款白葡萄酒(酒瓶外套有不透明的袋子),然后让我们品尝后尝试着分辨出葡萄品种。我们都迫不及待的开始竭尽所能地品鉴这两款酒。
每个人都喜欢挑战。我们摇杯、闻香、眉头紧皱。一些人为自己的发现而暗自点头。我边品边做笔记,发现第一款酒比第二款花香更浓、更优雅。根据我多年的品酒、学习、观察的经验我可以确定,第一款是未经橡木桶陈酿的霞多丽,而第二款是长相思,这是小菜一碟。然而我却像其他人一样大错特错了,这让我非常没有面子。庄主轻笑着告诉我们,这两款酒是一模一样的:只是有一瓶温度高,一瓶温度低而已。他无意戏弄我们,他只是在给我们示范葡萄酒品鉴中一个因素:温度。
这让我好奇,到底还有多少能够影响品鉴过程的“因素”呢。事实上还有很多……酒标、价格、颜色、食物,及其他所有因素的主宰:个人经验。这不仅是我个人的观点,过去的几十年中,一些好奇的科学家、心理学家、酿酒师都证实了这些因素带来的影响。喜欢将情感强加到事物上是我们摆脱不了的问题,我们喜欢分级和分数。这样葡萄酒的品质更容易分辨,更容易辨别所有的差酒。
加州葡萄酒在巴黎审判之后成为一颗新星,当时鹿跃酒庄(Stag’s Leap)在一次盲品中击败了有100多年历史的法国波尔多老牌酿酒商。此后全世界流传这样一条新闻:法国评审团的酿酒师们情不自禁的选择了加州的葡萄酒而不是他们自己的葡萄酒。纳帕和加州从此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问过一些葡萄酒收藏家,他们能否辨别出高端酒和低端酒之间的产别。在采访中,我遇到了一位让人难以接受的附庸风雅之士(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他认为我的问题是“无稽之谈”),他的妻子透露说,她几年前曾戏耍过他。一次当他和其他收藏家在一起品酒的时候,她将“吐酒器”里的酒倒进了一个空瓶子里。不就之后,她将这瓶“特别”的酒拿给他们品尝。“他们都没分辨出来,所有人都没有,”她幸灾乐祸地说。不用说,那次采访很快就结束了。但它很有帮助,葡萄酒需要最高水平的观察力。没人是真正的专家,如果你喜欢葡萄酒就要试着喜欢不同的品尝经历。亚特兰大Perrine葡萄酒商店老板Perrine Prieur认为:“葡萄酒是与朋友分享和探索的东西。为什么把它搞的这么复杂?贵的、便宜的又有什么关系,只管把它看得简单一点,尽情享受就好。”
2001年,波尔多专家弗雷德里克布罗歇( Frédéric Brochet)发布了他对葡萄酒的研究。结果非常引人注目。布罗歇让57位葡萄酒“专家”品评两杯红葡萄酒,这非常简单。在一篇科技文章中,乔纳莱勒(Jonah Lehrer)公布了布罗歇的研究结果:“这两杯是同样的白葡萄酒,其中一杯添加了食用红色素。但专家们还是用描述红酒的词汇来描述这杯‘红’酒。一位专家赞美它的‘果酱气息’,而其他的专家却喜欢它的‘红色水果的香气’。”没人发觉它是一款白葡萄酒。
第二次测试中,布罗歇把一款常见的波尔多红葡萄酒倒进两个瓶子里。一个贴有“Grand Cru”(高级酒)的酒标,另一个贴有普通的“vin du table”(餐酒)酒标。大家可以猜到结果。“虽然品鉴的是同一款酒,但是专家们根据酒标的不同给出了截然相反的分级。‘高级酒’令人愉悦、橡木香气、复杂、平衡、丰满,而餐酒却‘酒体弱、回味短、酒体轻、平淡而有缺陷’”。50个专家认为贴着高级酒标的酒值得品尝,而只有12个人认为便宜酒值得品尝。
布罗歇写到:“这是一个著名的心理现象——你品尝的是你所期望的。他们认为自己品尝的是一款红酒,所以他们就把它当作红酒。我们所感受到的是思想、观点和口感的混合。”
我同意他的观点,但是他遗漏了一点:个人经验。最重要的是你与谁一起、在何处享用你的葡萄酒。可能是在普罗旺斯度蜜月时轻酌的一杯西瓜红色的桃红酒,此时明月低垂,空气中弥漫着薰衣草的香气。也可能是得到理想的工作时用来庆祝的一杯香槟。以上的这些并不是说我们要只喝便宜酒而不理会其他的。我们的期望和喝酒的时机与瓶中的酒一样是品酒经历不可缺少的部分。合适的葡萄酒将会是我们生命历程中重要的东西,它的香气能够唤醒人的希望、记忆和渴望。一些人认为分级、分数、价格不代表什么,他们有自己的观点,但是我们都知道葡萄酒能够把我们带到一种美妙的境界,我愿意为此而尝试任何一种葡萄酒。